第六百五十章 西北望，射天狼

　　“师兄，我怎么感觉……好像人族在血脉潮汐中封圣要容易一些啊。”陈洛望着孔颖达和方化天封圣的方向，询问道。
　　到目前为止，血脉潮汐中开始封圣的人族有宋慈、孔颖达、方化天，妖族晋级祖妖的有袁不败、三师兄，以及那尊被宋慈打死的跂踵。
　　看上去数量是一样的，但是这里是妖族的主场，这血脉潮汐气运应当与妖族更亲近啊。
　　白宵停止了手上不知道是给哪位嫂子传信的玉简，对着陈洛温和一笑，说道：“小师弟，不是这么算的。”
　　“妖族不是一心的！”
　　“即便是共同对抗人族时，他们也没有办法真正团结在一起。”
　　说到这，白宵索性将那玉简收了起来，认真说道：“这里面存在一个无法调和的矛盾，老师他们将这个矛盾称为血脉配额！”
　　“血脉配额？”陈洛疑惑道，“这个有什么说法？”
　　白宵轻轻笑了笑：“妖族的来历是什么？”
　　“妖祖啊。”陈洛脱口而出，天道造妖祖，妖祖血脉化为妖族，这个是常识。
　　白宵点点头：“正是。一切的血脉源头都来自妖祖。”
　　“但是妖祖的血脉力量，不是无穷的。”
　　“老师有一个猜测，那就是整个妖族，战力上限是被锁死的。这个标准，就是妖祖！”
　　“当整个妖族的实力总和大约等同与妖祖时，妖族的修行将彻底停滞！”
　　陈洛愣了一下，但随即便明白过来。
　　“在这样的情况下，妖族各族就仿佛加入了一个分饼的活动，饼的大小是固定的，谁能多占一些，谁就能多吃一些。这个分饼的过程，就叫做血脉配额。”
　　说到这，白宵顿了顿：“为什么帝妖血脉罕见？为什么像我这样的异兽存在繁衍限制？也都是因为这个原因。”
　　“上古蛮荒之时，人族未立大道。妖族除了妖祖血脉，还能从天道获取力量。”
　　“所以他们的总和战力可以突破妖祖的力量，也因此当时的妖族除了五灵帝妖血脉外，也有不少大妖修成帝妖境界。”
　　“只是无法留存血脉而已。”
　　陈洛疑惑道：“妖族可以直接吸收天道力量？”
　　“对。那股天道力量你也不陌生，在现在它有另一个叫法，叫做：洪荒之气！”
　　陈洛一愣：洪荒之气？
　　这个我熟啊！
　　这玩意儿，不是写就有吗？
　　“及至后来，道、儒、佛三门相继开万里通天路，重整天道，鼎定人族秩序，化洪荒之气为天地道理，妖族便断了这一条路。”
　　“认祖不认天，由此而来。”
　　陈洛下意识张大了嘴巴。
　　敢情是人族抄了妖族的后路。
　　这么一想，有些妖族骨子里就憎恶人族还是有迹可循的。
　　“不必多想。天道不仁，以万物为刍狗。我等物竞天择，适者生存而已。”白宵平静说道，“若妖族真的能好好运用天道赋予的力量，人族又怎么能将他们赶到南荒？”
　　“归根结底，是太过依赖血脉，不思进取！”
　　“妖族之前，天道生灵也有一族，号称巫族。妖族不过是从巫族手中夺了天道的加持，最后又被人族夺去。”
　　陈洛点了点头：“那我现在可以生出蛮荒之气，是不是已经被南荒那些祖妖盯上了？”
　　白宵轻轻一笑，伸手点了点陈洛的额头：“现在知道害怕了？当初用蛮荒之气笼络势力的时候不是挺大方的吗？”
　　陈洛看着白宵那一笑倾城的容颜，脸上一红，连忙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，解释道：“我当时也不知道啊！”
　　“暂时不必担心。”白宵摆摆手，“你的洪荒之气为兄仔细看过，或许是和你的修为有关，只对突破大圣有用。”
　　“对大圣后的修行，虽然也有作用，但是微乎其微。反而是你《悟空传》里的祖妖战影，更有帮助一些。”
　　陈洛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。
　　“不过说起来，也正是因为这层由来，所以妖族会吃人。”白宵脸色肃然，说道，“对于那些修行有成的妖族来说，还有一种邪门的修行途径，那就是吃人。”
　　“人族受天道眷顾，即便是普通人，也有一丝天道之力。”
　　“更遑论儒、道、佛三条大道上的修行者了。”
　　“吸收他们的大道道理，转化为类似天道蛮荒之气的力量，快速提升修为。”
　　“这也是人族和妖族在这万年来，最大的冲突所在。”
　　陈洛闻言，许多问题瞬间明白了过来。
　　他之前就奇怪，既然祖妖们不能轻易动手，也没有和人族发动圣战的心思，那为什么南荒还总是有战乱。
　　那些作乱的妖族就好像劫掠一般，就是攻击大玄南部的州府，也没有要夺回大玄之地的意思。
　　图什么呢？
　　现在听三师兄一说，顿时明白了。
　　还是修行！
　　“这些来龙去脉说清楚，血脉配额的事情就好理解了。”白宵接着说道，“人族强势，对人族开战越发得不偿失，妖族便几乎失去突破血脉配额的唯一途径。”
　　“他们所争的，就是尽量在分饼中，自己得到大的那一块。”
　　陈洛点了点头。
　　理解。
　　当增量合作进入存量竞争，内卷势必开始了。
　　“所谓妖族十大圣君，代表着妖族的十大强族，他们占据了整个妖族的血脉配额的一半以上。”
　　“在这样的情况下，你觉得他们会允许小妖族随意突破祖妖吗？”
　　陈洛摇了摇头。
　　“小妖族诞生大圣，甚至一品大圣，其实对于强族来说，威胁并不大。但是一旦有巅峰大圣，那一定会进入这些强族的视野之中。”
　　“或者拉拢，或者消灭，总之这个祖妖名额一定要对自己种族有意义才行。”白宵继续说道，“要不是师弟你，我这晋级也不会如此容易。”
　　“师兄过奖了，即便没有我，有嫂子……们的护佑，三师兄也会一帆风顺的。”陈洛连忙回应道，然后立刻转移话题，“我明白了。血脉潮汐中，真正有突破资格的巅峰大圣，要么是强族的，要么是归附强族的。那些生在小妖族却又不愿意做狗的巅峰大圣，绝对不会在血脉潮汐中突破，以免被注意到。”
　　“甚至巅峰大圣的修为也不会轻易暴露。”
　　“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。”白宵点了点头，“不过这一次你倒是给了他们一个惊喜。”
　　“惊喜？”陈洛一愣，怎么和自己还有关系呢？
　　白宵轻轻一笑：“袁不败的天道妖族！”
　　“刚才说了，血脉配额的原因是妖祖，天道妖族如果证明可以绕开妖祖，不参与血脉配额，他这一支的血脉，怕是要成香饽饽了。”
　　“这也是众祖妖没有出手阻止袁不败的原因，甚至包括虎族，都没有进行二次阻拦。”
　　“你要是能保证多写出几支这样的血脉，南荒怕是要供奉你为新妖祖了！”
　　陈洛闻言，摸了摸下巴。
　　也不是不可能吧？
　　仔细想想，孙悟空作为主角，能演化出灵明石猴的血脉。
　　那其他的妖怪呢？
　　稍微差一点，祖妖也是可以吧。
　　荒魂境不行就荒脉境，荒脉境不行就荒骨境，实在不行初祖境也可以啊。
　　突然间，陈洛脑中闪过一道灵光。
　　对啊，书里的大部分妖怪，不是道家仙人的坐骑，就是佛门菩萨的员工。
　　所以这些血脉都会连通道、佛两条大道，从而获得天道力量的加持。
　　这不就避开了血脉配额了吗？
　　逻辑闭环！
　　文人之光，真有你的！
　　果然，不愧是《西游记》——
　　文可心猿栓意马，武能血影战群妖。
　　生可通天去配额，死能轮回定大道。
　　真香！
　　看着陈洛突然傻呵呵地笑起来，白宵又伸手弹了弹陈洛的太阳穴，继续说道：“你问我为什么现在突破的妖族不多。”
　　“巅峰大圣并不是每一个强族随时都有，不突破不代表不能吸收血脉潮汐继续强大自己。”
　　“至于那些拥有巅峰大圣的强族，为什么按兵不动？因为小族的不敢，大族的在等。”
　　“等？等什么？”陈洛回过神，又问道。
　　“等镇国王！”白宵说道，“至今为止，镇国王还没有出手。实力最强的镇国王不出手，他们也不敢轻易突破。”
　　“比如虎族风不归，狼族圣君狼灭！”
　　陈洛这才明白过来，妖族可以阻拦人族封圣，人族也可以打断妖族返祖！
　　《拉扯》！
　　“所以，他们会想办法逼镇国王出手的！”此时，陈洛肩膀上的小蘑菇悠悠传音道，“依我看，孔颖达危险了……”
　　……
　　果然，天空之中，祖妖们开始行动了。
　　两颗祖妖星辰闪烁，随后浮现两尊祖妖身影。
　　一尊鬣狗祖妖，一尊狗獾祖妖。
　　俱是狼族的从族。
　　两尊祖妖出现，立刻就朝着孔颖达而去。
　　之所以耽误了片刻，是因为狼族想要联合虎族一起发动，但是无奈提议被威虎山果断拒绝。
　　那位女帝传出话来，这一次血脉潮汐，虎族不对人族出手。
　　不得已，狼族出动了自己两尊从族祖妖。
　　但是让人意外的是，这两尊祖妖出现后，并不是分别对付孔颖达和方化天，而是同时朝着孔颖达飞去。
　　对于这种事情，众祖妖只是微微一怔，随即就想明白了。
　　方家嘛，人族搅屎棍，懂的都懂。
　　他们多一尊半圣，对人族到底有多少好处可说不定。
　　方家不是和竹林不合吗？
　　让方家强大一点，拖住竹林，对妖族反而也不是一件坏事。
　　再说，方家的道理在人族众多圣道中算不上强。你没看到方家那尊一问半圣和那尊伪荒骨境的祖妖打得有来有回吗？
　　让你封圣又如何！
　　反而是孔颖达这边，妖族也知道不少情报。
　　孔家嫡脉，战力不弱。
　　刚才在虚空战场中白宵亲口说出他有祖妖战力。
　　不管是不是动用了孔门的秘法和宝物，对妖族来说，威胁都太大了。
　　目前的形式，仅次于浪飞仙封圣。
　　所以，无论如何，要拦住他！
　　再者说，镇国王还没有出手，不上两尊祖妖一起出动，那基本上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。
　　不过镇国王只要出手，狼族那边自然有荒脉境的大能下场！
　　……
　　“卧槽，丁铁头，你好了没有！”遛着三尊祖妖的浪飞仙眼见孔颖达的状况，立刻望向还在明悟的丁公雅，大喊道，“赶紧封圣，去救孔二愣子啊！”
　　丁公雅白了浪飞仙一眼。
　　吵什么？
　　没看到我在努力吗？
　　孔二愣子那是心黑祖师爷的血脉，这么大张旗鼓封圣，肯定有后手的！
　　见丁公雅没说话，浪飞仙再次大喊：“你个废物，都没有祖妖盯着你，你赶紧封圣啊！”
　　丁公雅：(·へ·╬)
　　你再骂！
　　你知道训诂学有多难吗？
　　你以为封圣那么简单啊！
　　你飞来飞去浪上浪下的，现在不也是求索境吗？
　　丁公雅转了方向，背对着浪飞仙，继续明悟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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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此时孔颖达感受到两尊祖妖的威压齐齐朝自己压来，心中也是暗骂一声。
　　他现在真的特别想问问浪飞仙，是怎么连斩三尊祖妖的。
　　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，杀那不知名祖妖，和他没关系。
　　全程他就付出了一件夫子境护身砚台的代价啊！
　　不过孔颖达也没有慌张，身为孔家子弟，一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格局还是有的。
　　只见孔颖达一拍储物令，一道道宝物从储物令中飞出。
　　“孔圣遗宝，爆！”
　　“爆！”
　　“爆！”
　　那些宝物立刻发出能量波动，让两尊祖妖动作一滞。
　　孔圣遗宝？
　　当下，两名祖妖立刻凝聚出一道血色护罩，将自己牢牢护住，但是随着那些宝物一一炸开，两名祖妖面色一愣。
　　就这？
　　充其量有一两个大儒之宝。
　　站着让你扔二十个都不一定能破防！
　　两尊祖妖的神魂穿过爆炸诞生的烟雾，这才发现孔颖达此时已经奔逃到数百里外。
　　“救命啊！”
　　“七哥，救我——”
　　“七哥？”所有祖妖都是一愣，孔家人来了？
　　不是说孔家半圣全部驻扎天外吗？
　　所有祖妖都面色严肃。
　　人的名，树的影。
　　孔家半圣，不容轻视。
　　有精通人族的祖妖脑中飞快运转。
　　这一辈，孔家嫡脉，排行老七，确实有这个人，叫孔迪，不过相传英年早逝，死时才四十六岁。
　　等等，这个孔迪，该不会就是神秘的镇国王吧？
　　虽然一直都说镇国王是苏坡仙，但是苏坡仙在天外战魔陨落，这个消息确实可信啊！
　　仔细一想，有可能！
　　此时鬣狗祖妖和狗獾祖妖也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，他们的目的就是引出镇国王。
　　镇国王只要出现，他们就可以退场了！
　　就在此时，一声叹息响起。
　　紧接着，之前那封闭的虚空战场猛然打开，狼戮祖妖直接被打飞了出来，重重砸在一座山峰之上，山峰顿时破碎。
　　众祖妖神魂扫去，狼戮浑身没有一点伤势，但是气息已经绝了。
　　直到此时，狼戮的祖星才浮现出来，那祖星并没想像之前的祖星那样爬满裂缝，随后爆炸，而是一阵剧烈摇晃后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，变成了漆黑一片的星辰。
　　“神魂自爆！”有祖妖惊叹。
　　自爆，还可以伤敌，神魂自爆那就是完全自杀了。
　　究竟是什么对手，逼得狼戮连自爆都不得，只能神魂自爆求死？
　　众祖妖望向那虚空战场，随即虚空战场中，一道身影飞速飞出，直接落在了孔颖达面前。
　　狗獾祖妖和鬣狗祖妖心中警觉大起，连忙后退，众祖妖这时才看清了那人影的身份。
　　青色儒袍，儒雅风貌。
　　辅佐帝王登龙庭，重整山河振朝纲。
　　执掌文事五十载，当朝宰辅第一相。
　　文相：颜百川！
　　“颜百川，居然是你！你隐藏的好深！”此时，虚空中传出一道浑厚的声音，“本祖承认，没想到你是第三尊护道者！”
　　说话之妖，狼族第二祖，荒脉境，狼浑。
　　……
　　“我就知道，我就知道！”方寸山上，小蘑菇七师兄跳了起来，“我就知道，这老家伙一定藏着底牌！”
　　“这是我和他的默契，我一眼就知道他不简单！”
　　陈洛也是吃惊地望着天空中站着颜百川。
　　颜百川，是半圣？
　　不对，孔颖达不是喊七哥吗？
　　白宵似乎看出了陈洛的疑惑，解释道：“孔颜曾孟是一家。他们共有一部族谱！”
　　陈洛刚要点头，突然意识到什么，看向白宵，白宵点了点头：“没错，颜百川，是复圣颜回先生的血脉……”
　　陈洛：(￣ー￣)
　　……
　　空中，颜百川回头看了一眼孔颖达，淡淡道：“时机有点早。”
　　孔颖达耸了耸肩：“浪飞仙上来嘎嘎乱杀，灭了三尊祖妖，把节奏打乱了。”
　　颜百川叹了一口气：“行吧，你安心封圣，我来给你护道！”
　　另一边，浪飞仙的耳朵一动。
　　几个意思？
　　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小话？
　　算了，继续遛祖妖。
　　……
　　此时颜百川转过身，目光越过鬣狗祖妖和狗獾祖妖，望向虚空，似乎是看到了狼浑的所在，笑了笑：“狼浑，你搞错了。”
　　“本相可不是第三尊护道者。”
　　“我现在，和孔颖达、浪飞仙一样，只是求索境！”
　　颜百川一步踏出，顿时浑身的浩然正气如同大海翻腾，波涛汹涌，竟然冲的两尊祖妖有些站立不稳。
　　“先解决你们吧！”颜百川将目光收回，落在了鬣狗祖妖和狗獾祖妖身上。
　　“道！”颜百川轻声说道，顿时一座家国天下落下，那是一座学堂的模样，鬣狗祖妖反应迅速，连忙朝着身边的狗獾祖妖一脚踢去，自己借势躲开了家国天下的笼罩。
　　而被笼罩在家国天下的学堂中，狗獾祖妖刚要反击，就见颜百川伸手一指，瞬间无数道青色绳索将狗獾祖妖捆在了椅子上。
　　紧接着，无数本儒门经典在狗獾祖妖面前浮现，书页翻开，儒门经典中飞出道道雅文光束，射入了狗獾祖妖的脑海之中。
　　与此同时，一道绳索从学堂的房梁上落下，套住了狗獾祖妖的脖子，两枚闪烁着寒光的铁锥在狗獾祖妖的大腿旁浮现，狠狠扎下。
　　“子曰……”
　　“诗云……”
　　“啊——我不要学，我不要学……”
　　“不对，道理错了，他们错了。”
　　“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　　“我怎么看不懂，呜呜呜呜……”
　　“什么是对？什么是错？什么是生？什么是死？什么是现在？什么是未来？”
　　“我受不了啦”
　　家国天下中，传出狗獾祖妖的凄厉大喊，紧接着，那狗獾祖妖的眉心处一道红光闪烁，随即狗獾祖妖就失去了生机。
　　自爆神魂！
　　众祖妖顿时倒吸一口冷气，这一切发生不过刹那，但是他们终于理解狼戮祖妖是怎么死的了？
　　好一个颜百川，好一个文相，居然强迫读书！
　　各种道理强制灌入神魂之中，这些道理彼此冲突，最终将学习对象逼疯，自爆神魂！
　　好狠！
　　儒门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？
　　“唉……”颜百川叹了一口气，“朽木不可雕也……”
　　说完，颜百川将目光望向了刚刚死里逃生的鬣狗祖妖，温和一笑：“该上学堂了。”
　　“你不要过来！”鬣狗祖妖大喊一声，转身就跑，不惜耗费本源，穿梭虚空。
　　“不堪教化！”颜百川微微摇头，“当罚。”
　　说完，他朝着鬣狗祖妖的方向一指，那家国天下仿佛无视空间，直接朝着鬣狗祖妖落下。
　　就在这时，一道狼啸声响起，一条巨大的狼尾从虚空中浮现，扫在了颜百川的家国天下上，将颜百川的家国天下直接打散。
　　紧接着，一个身材佝偻的老狼从虚空中缓缓走出。
　　“颜百川，不必虚张声势，不过是借用了宝物的威势而已！”
　　说着，他抬起手，朝着另一个方向虚空轻轻一点，顿时一道威力巨大的血光射出，那血光打在一处空间，那空间顿时如水波一般荡漾起来。
　　接着，一座楼阁浮现在南荒天空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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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卧槽，文昌阁！”
　　陈洛吃惊地张大嘴巴，那建筑他再熟悉不过，那不就是文昌阁的主楼吗？
　　怎么搬到这来了？
　　“好家伙。”白宵也是愣了一下，对着陈洛说道，“文昌阁是人族至宝，有聚拢文运，加持威力之效。”
　　“颜百川把他搬来……偷妖族的血脉潮汐气运。”
　　“自己偷还不够，还要偷一些藏起来，大手笔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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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天空中
　　狼浑看了一眼文昌阁，冷声笑道——
　　“第三尊护道者再不出来，你和文昌阁，都留在南荒吧！”
　　言罢，狼浑猛然化作一匹银色巨狼，猛然扑向颜百川。
　　就在此时，天空中一道青色浩然正气猛然吹散千里血脉潮汐之云，浩然正气中，一声诗歌吟诵惊天动地响起。
　　“会挽雕弓如满月，西北望，射天狼！”